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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醒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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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澜梦见自己只身一人盘坐在山洞中。她紧闭着眼睛,五官逐渐扭曲,额头上沁满了汗珠,喉咙就像是被人溺在水里,无法呼吸,一层无形的光把她笼罩起来,然后,经筋像是要被人一条一条地往外挑,刺骨的疼让她窒息已极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忽然,她睁开眼睛,惊坐而起......

窗棱外的光束划出几条斜线投射到地面上,这里是一间简易的厢房,屋内干净又安静,眼神还带着未退的光晕,看什么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。沧澜出了些薄汗,感到自己胸前背后有些不适,通过触感可知,她现在浑身都缠上了好几圈的纱带。

这会儿,周身竟然感觉都到疼了,只是还会有些发酸疲软之感。

她靠着墙,舒服的发呆了一会儿,想着刚才做的梦。

少顷,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推开门后原来是方蓉,见她坐起来了,脸上露出了自然欣喜的笑,她将手里沉甸甸的食盒搁在圆桌上,轻盈地来到她的身畔坐下。

上好的金创药里被她掺了些草乌散,沧澜这一觉睡过去,再醒来便是三天后了。在这三天之内,她错过了一场毫不意外的偷袭,候府肯定是近不了身的,他们在附近的瓦顶上留下了激烈的打斗痕迹。

要问是谁,除了穷追不舍的罗氏,千里之远的西境,最近的,那便是只有康王了。

飞蝠门的黑蝠一派人,被擒拿后便当场自尽,翻检之后,发现他身上携带着有毒的金梭镖,但并未得逞。

飞蝠门是东齐皇族所设暗使,直属皇帝管辖,在其经过多年斡旋内部政权的更迭与皇权斗争,最终分裂成了黑蝠、白蝠两派。黑蝠派已经被五皇子康王渗透,彻底沦为监视各方的眼睛。而白蝠派则多为初代人的后代,始终愿意忠于正统太子周元宸。

众所周知,康王与罗氏不合,更有杀亲之仇,积怨甚深,但两人都与西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明里暗里都在互相使绊子。这时候罗氏却按兵不动,到是黑蝠先来了这儿。

康王狡诈,南兴国之战中康王联合靖王兵马只出了不到一半的力,早年又屡次三番的对陈氏示好,而眼下陈氏被束缚,却是冷眼旁观,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。黑蝠派到处徘放着眼线,他不可能不知亡国公主被人劫走的事,现在又派来几个替死鬼来打草惊蛇,必定是在暗渡陈仓什么。

方蓉与她说来这些事,神态轻松的像是与她聊一件很普通的家常一样,沧澜竟产生了些错觉。方蓉是被人从栖州请来的,但简单一想李浮安的性子,那关系肯定是不一般,可再往下想去,但也实在想不出了,大人物的事沧澜也只在师父口中像听故事一样,耳旁风似的过去了。

她一边小心拆着纱带,一边慢慢的说,“这三天我每日都与姑娘换药,姑娘的伤还是不大好,但好在血止住了,还是有些效果的。”沧澜是本来也不报希望自己能够多快就好了,但醒来后能感觉痛感的减少,心里除了感激,还是很庆喜的。

然后,沧澜看着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,她反应迟钝的摸了自己的脸,发现什么皮都没了,她心里突然一阵慌张和警惕。方蓉看见她如此也愣了一下,随即很了然的温和笑了笑,“你放心,有我在,没有人看见。我一直都在这看着呢。”

沧澜不安的心被她如风的抚慰,笑道:“多谢。”方蓉不再说话只低头忙着,沧澜忍不住多观察了她一眼,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了。之后她的精神振奋了些,忽又问:“那陈承......世子现在在哪?”她立刻察觉不对,忙改了称谓,还好方蓉没有注意这些。

她随即一想,便道:“世子这三日忙得很,练兵和难民的事他是一刻不得闲,老侯爷如今不在敦州了,现在中原三州所有的事都要由世子一人操持。不过还好,世子已经帮老侯爷料理多年,早已经得心应手。现在这个时辰,世子应该还在军所没回来,每日如此,晚些时候便能回来了。”

待换过药,用过膳之后,见她走远了,沧澜看了眼铜镜,一切真实如刀割。整张脸除了两双眼睛外,几乎没什么可看的,倒不如说,这真是一张能半夜穿着素衣吓死人的怨鬼,上面只有青紫和血痕。

一切都如恍如隔世一般,她回想起来,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的那张脸竟然有些好看,可惜她以前都不会在乎这些。仿若之间,记忆中的那个在林间飞跃、无忧无虑的少女已经如这张脸一样破碎,如梦入境,现实终究还是不着痕迹地把她从岁月里抹去了。

如果没记错的话元春节已经过去了,沧澜淡淡的扯了扯嘴角,脑海里自觉的将回忆翻过去。

天空还在下着细雪,院子里陌生又空旷,除了不动的假山和冰凌的小池塘,孤独的冬植在这里显得格外独树一帜。她摘了片竹叶,吹了几声,抬头看了看四周,发现这里极其静谧,连半点响声都没有,哪怕有只野鸟也好。

沧澜不习惯这种环境,脚下还非要弄出个动静来,在回廊里转圈式的找到出口,头都转麻了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。她虽然已经不用担心性命危险了,但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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