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魔鬼（1 / 2）

九月15号开学，14号胡玛瑙从欧洲回到了学校。

也没时间回家了，反正，再过几天，国庆节肯定爸妈会来北京。

下午整理完内务，吃完晚饭便去图书馆。

打开书包，掏出笔记本和书，摆在桌子上，蓦然感觉旁边站着一个人。

胡玛瑙吃了一惊，视线沿着白衬衣的纽扣往上移动的时候，那人默默握住了她的一只手。

认出来了。

胡玛瑙本能地想抽回手，拉灯却紧握住不放，同时，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
胡玛瑙一下子像被催眠了似的，跟着拉灯走到外面门厅里，拉灯却拉着她继续往外走，一直走到紫藤架下。

“咳，鸵鸟姑娘比小猪佩吉还傻！电话不接，微信不回——就自以为藏起来了？”拉灯恼火地瞪着她，声音有些嘶哑。

“为什么不回复我为什么不理我？！”

“我……我不想理你，不敢理你，我永远捉摸不透你……好吧！”

“gosh!我又不是小学生，让你琢磨透？那多没意思！”

沉默片刻，拉灯居然换了个脸，换了个语气，嬉皮笑脸耳语道：

“这样玩失联的游戏……是不是有人教妳，妳越不回我不理我，我越想妳…… ”

“讨厌！”胡玛瑙扭身边走。

拉灯拦住她。

牛皮纸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“这个，不要了？”

“要……”胡玛瑙伸手要抢，拉灯却抓得牢牢的。

胡玛瑙眼泪又来了，简直无法抑制，说道：

“把一切都忘了好吧，忘了我好吧！”

“为什么？忘记一个人有那么容易吗？特别是忘记我这样的人？认识我的人也都说，我的个性非常令人难忘呢，嗯？玛瑙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胡玛瑙弱弱地说：

“每次你在我面前出现……怎么说？…… 我总是，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在里面……我，我怎么能够猜透他？我不认识他……忘了我吧，好不好？就忘了吧……”

“你叫我忘？我能忘记吗？我记忆力太好太好啦，我告诉过你……很不幸，我什么都有，就是没有失忆症，也不能做到选择性失忆！”拉灯激动地说。

“你别这样好不好，我好害怕……你冷静一点好不好？”

“我无法冷静！我昼思夜想，我不知道到怎样才能……？”拉灯冲动地摇晃着胡玛瑙的双肩。

“玛瑙 ,你想知道我的眼睛里为什么有个陌生人？你想知道那个陌生人是谁吗？我在日内瓦告诉你了——他，就是魔鬼！如果你是我，这个魔鬼你是你逃不掉的！……我讲的那个故事句句是真，我妈真的在网吧里摔断了胳膊，我爸真的用皮带……差点儿把我……这个魔鬼，我恨死他了，这些年过去了，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原谅他……你知道么……”

拉灯越说越冲动。

“我永远忘不了那段黑暗的日子——那是无边的绝望……黑夜之后就是白天，白天完了就是黑夜…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，总是想到死，琢磨怎么才能毫无痛苦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，又永远不会被人，被人发现……反正我不想跳楼……

胡玛瑙呆呆地听着……忽然想起爷爷曾收一个在那十年中害他的一个家伙的儿子为研究生，便说道：“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呀！面对悲剧，很多人选择宽恕和遗忘……你试试——你能做到的——比如你高考的时候你就没想起来这些悲伤的事，对不对？”

“去他的高考！我跟高考就是有仇！”拉灯恶狠狠地道，忽然转瞬间又变得玩世不恭，“要爱你的仇人，主说……可惜我就不是基督徒！”

“拉灯，如果忘不了，那就宽恕吧！人心就像一个杯子，同一时间里，你往这杯子里装了仇恨，你还能再往里装进爱吗？”胡玛瑙恳求道。

“不能！这还用你说，玛瑙！”拉灯痛苦地按压着太阳穴。

“你说的对……人就是这样，要么爱要么恨……玛瑙，你现在明白我的爱有多么强烈了吧……我必须爱，只要我活着，每时每刻必须爱……否则……”

“那个女孩么？”胡玛瑙忽然想起来，弱弱地说。

“咳，你怎么不相信呢？那个少年已经死了……”拉灯无奈地说，“他跟那女孩真的什么也有，你不信？真的，一切都还没开始，他们就被当成了小坏蛋……在某些人眼里，那种少男少女之间的喜欢就是某种程度的坏！……知道么，我爸妈上大学的时候，学校真的禁止学生谈恋爱！”

拉灯喘口气，继续说：

“女孩失踪之后，男孩当时真的以为她遇不幸了，真是万念俱灰……玛瑙，十五六岁的你，知道什么是万念俱灰吗？他的经历，他的痛苦，你能理解吗？你不理解！”

胡玛瑙无语，只有心痛。

只听拉灯可怜巴巴地